《谈话时间》

让时间去说服人们安眠
我还要朗诵片刻
喊声在两个桥头堡之间音质暧昧
走一趟不过1577米
你可以扮作一盏白玉兰花灯
在我清醒时熄灭

很少有人把音乐当作恐嚇
要挟成一种口吻
把自己当作擦去往事的橡皮
这种青涩还要维持多久
才能像样地吃一顿饭
喝一杯花茶

看见孩子们游戏
你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
呼吸像刚从昨天的肺叶开始起伏
微笑有时会被时差
静止成一幅版画
在我的手指下凹凸有致

我不能总是严肃地对待文字
发言被别人归纳成铿锵之类
自信要在几杯小酌之后
才能顺着脚踝流入涌泉穴
经脉里的佛性
要看你今天穿着怎样来一一诠释

大海不是邂逅的借口
尽管蓝色可以调节情绪
让我逐渐言不由衷
杜撰一些类似小贝壳的故事
给孩子一个童话的谎言
好过失去希望

最后让我们一起平躺在过程里
让不相干的人去唤醒记忆
因为做人不需要天赋
自由更不需要语言
荒谬不需要解读
打呼噜只需要你吹一吹口哨

收藏于《海氏诗选之二》

《沃尔夫冈·顾彬关于人的问题》

我不能奢求自己看完每张报纸
我所认识的垃圾
也许成为若干年后的口粮
汉语本来就是在钢筋、水泥里体会着骨刺
你不能因此而责怪
鲁迅的后人皮肤开始变白
变得真的可以承受住任何形态的
模仿

天知道英语或者德语
能把我的问题表达清楚
让我也可以
暴力倾向
让良知来平衡现实主义的沉默
这就是异端的权力
我可以在幻觉中摸出一串数字
让它们组合成宗教的图案
男人或者女人
可以是那些害怕凡人的神祗们
想象一个讲台
台下坐满我一生爱吃的水果
他们取自我读过的小说
他们比谁都渴望成为人物
他们为女人学医
只为摸一摸的权力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人应该是什么
因为你只看见肉类
烧熟了一样有香有臭
走在街上爱憎分明
再贴一张中国制造的标签
游说对20世纪欧洲文学加以苛税
纸张税
耳濡目染税
意淫东欧妇女税
找一个2009年坚持拿笔写作的手
染上黄种人的典型色彩
印上文言文的广告词和曲目
万里河山
一只乌鸦占领了山头
哐嘁哐嘁 哐！

收藏于《海氏诗选之二》

《下午和自己较劲》

瞌睡使血压上升
双眼显得很有勇气的样子
面对16点30分的一阵喧哗
意识开始以一种无序的方式
呈现惯性特征
表现出对工作的觉悟
我佛慈悲
不要让我在自我假相中又度过了
一个下午的三分之二

开始没觉得语调发生变化
人与人之间可以是两种文明之间
也可以是两种态度之间
窗外的空气左右了大脑的湿度
我可以承受厌烦
以及置身在肉体中必然的冲动
亲密不代表合作
这仅是生活的一段寓言
当嘴皮不再压得住舌尖
祸从口出
虚伪只好撕下来折叠整齐
留待下次使用

一个人可以自称顽固
在清高中新陈代谢
一个人也可以抒情到极致
把自我欣赏的损失降到最低
但人不是被器官组装而成的
比如诚实
才显出进化的妙处

收藏于《海氏诗选之二》

《读孟秋的<现代快报>》

我以为不需要语言
就能站在吹风的立场
做一个旁观者
我以为
周围的群众属于最易瓦解的人群
民风纯朴
让劳心者有机可乘
新闻舆论可以当作一张阅后的便纸
观赏无冕者的脸
拉长点不过是一江春水
说话清凉是一种美德
疲劳的时候把自己折叠起来
或者夹在快报中
原来理想和商情密不可分
谁家的伙食
咸淡自知

有些版面可以捕捉表情
有人说简陋的天气
可以考验政治觉悟
阿弥陀佛
鸟儿从我嘴中吹出
自由在眼皮底下飞了
慢慢地
幸福滋生了赘肉

肮脏的文字可以像书法般呈现
把黑厚学当风景来理解
既然能读完广告
还有什么委屈
在知觉中浑浑噩噩又是一年
别有用心
多好的哲学
让一根扎实的绳子
给我往上爬的诱惑
生活本来就是一摞暧昧的旧报纸
可以用来踮脚
可以用来卖钱

收藏于《海氏诗选之二》

《节后生活》

试着让目光表现出穿透力
结果成全了一幕喜剧色彩的自嘲
男人更需要
在阴雨的倒春寒里流汗
天气预报
今夜的东南风里夹杂着腥气
巽卦，先庚三日
情人节的垃圾可以丢弃多少种表白
就像一种口气
需要多少容量的二氧化碳
才能让谎言窒息

我只能不停地删除文字
来浓缩早已散漫的情绪
很多往事单凭嗅觉来决定忘记
事实上，上了年纪
只有在节后几日
气氛不浓不淡
偶尔流露几缕妄念
把自恋演化成蝴蝶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有你没我

收藏于《海氏诗选之二》

今天我休息

重感冒。大脑迟钝。被医生玩弄了一个上午。就因为我说了句腰有点痛。验尿。验血。说是要查肾功能。红细胞超标。很难说。继续做B超。因为尿不急被赶下床。刚验完尿哪会憋呢。喝水。最少十杯。要来回走动。争取加快胃里的水流到膀胱里。终于憋不住了。肚子上润滑了几下。没问题。健康的。返回门诊。医生看看我。你没问题。可以走了。哪我的感冒呢。头还痛呢。噢。你误导了我。以为你有肾病。原来是感冒。日夜百服宁一日四次。利巴韦林片一日三次。家里有阿奇霉素。一定要吃。否则病毒会往下面跑。弱弱问一句。下面会是哪里。就是下面。明白吗。不明白。下一个。回家吧。水喝多了。回家的路真漫长。冲进家门。飞流直下三千尺。咦。怎么头不太痛了。医院就是医院。折腾都能治病。大家记住。感冒要多喝水。明天上午别忘了还有肾功能报告要去医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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